第(3/3)页 谢眠眠笑:“出门在外,大家都是互相照应,您不必见外。” 她面前翻开一本医书,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大妈看见书册印着“方剂”两个字。 “姑娘也是中医大夫么?” 大妈是听说谢眠眠救了人,可见她和洋人来往,便以为是西医。 谢眠眠点头,大妈眼睛亮了亮,手握着少女肩膀,把她往前推。 “姑娘,您能不能看看我女儿的情况,看看她到底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谢眠眠欣然答应,让少女把手腕放到桌面,搭上她的脉搏。 她根据自己的呼吸静静地摸着,时不时放轻又下压,如此反复,大概过了三分钟,谢眠眠移开手指,示意少女可以把手收回去了。 又问了大妈一些少女日常生活,以及诊断出来的身体症状是否吻合。 大妈一一回答完,然后伸着脖子,眼中满是期盼。 谢眠眠捻了捻手指,沉吟片刻,道:“头晕目眩,腰膝酸软,大便稀溏,小便不禁,舌红苔薄白,脉细沉数,为肾阳虚衰所致, 针刺取穴太溪、百会等穴,再配以汤剂,温阳补肾,以生髓养耳,开其窍,使其聪,有八成恢复可能。” “八成?!” 大妈激动地站起来,抓着少女肩膀:“子聪,你听见了吗,咱们可以恢复!妈没骗你!这病能治好!能治好!” 大妈热泪盈眶,少女吸着鼻涕,声音呜咽,不停地点头。 “声音小点好伐,侬不休息,人家还要安静的呀!” 二人的温情被一道海城口音的女人打断,大妈拍拍少女让她坐下,扭过头去看说话这人。 那女人长得很是古典,弯弯的柳叶眉像烧黑木棒勾画出来的,浓得如墨,又只在两片嘴皮的中间涂了口脂,大约仿照的是樱桃小嘴,可惜她嘴唇很薄,口脂全垒在了人中上。 她把脸涂得很白,就像面具一样糊在了脸上,表情不太友善,显得有些尖酸刻薄。 她穿着一件冬天的棉布旗袍,外头罩着一件羊毛大衣,两个食指带了祖母绿戒指,很像个阔太太。 大妈:“她穿得太少,不知道北方的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对了,你们准备口罩没有? 那是个好东西,往脸上一带,一点都不用受冻。” 大妈说着就要掏口罩送给二人,谢眠眠忙说他们带了,她才遗憾作罢。 “姑娘。”大妈说,“我是个爽快人,藏不住话,能不能请您给我女儿治病?不管多少钱,只要能让她重新听见声音就好。” 大妈原本想让谢眠眠给她推荐几个大夫,可刚听她那么一讲,就连治疗方法都说出来,瞬间打消心思。 大妈决定赌一把,让谢眠眠医治。 “当然可以。” 谢眠眠先前就有给少女治病的打算,但医不叩门,主动送上门说不定会让对方觉得她心怀不轨。 大妈和谢眠眠互通了地址和联系方式,她们商议好,治疗不急于一时,等谢眠眠安顿下来,她再带少女上门。 重新燃起希望,大妈和少女脸上洋溢着笑容,回到床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谢眠眠继续看书,余光中进入一抹墨绿,原来是那个海城女人。 她床铺在谢眠眠左边,他们中间隔了一道木板做的墙,大妈在右边。 下午吃饭的时候,谢眠眠看见她领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海城女人从她面前经过,留下一阵脂粉香,在空中经久不散。 谢眠眠鼻子发痒,打了个一个大大的喷嚏。 晚上列车停靠,乘客陆陆续续上来,车厢添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乘客来来往往,她不小心撞到了人,立马遭来抱怨。 “啊呀呀,侬走路不看脚下的呀!” 海城女人单手叉腰,对孕妇指指点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孕妇口中不停道歉,忽地脸色一变,陡然止住声音,身子僵住,双腿慢慢弯曲,一阵阵地往下蹲。 海城女人吓了一大跳,像跳水一样蹦开: “哎呀呀,侬怎么回事,要讹人呀?大家快来看,她要——” “有没有护士!这里有一个孕妇快生产了!乘务员,乘务员——”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