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你识经史否?” 朱标含笑:“略通。” “孔子曰‘礼崩乐坏’,你以为礼坏因何?” “人坏,则礼崩。” 老者目光微凝:“说得不错。” 他沉默片刻,转身从柜后取出一本厚卷递来:“这是我三十年所著《新礼义考》,若你不弃,便带去看看。” 朱标郑重接过:“多谢先生。” 次日清晨,他便命随行文吏起草一道诏令——设《民间荐士录》,广征民间之士才,不限出身、年岁,只求德才兼备,由东宫设专人阅览、筛选、荐举。 赵侍郎震动:“太子此举,或为前所未有。” 朱标神色坚定:“我愿知天下之人材,不独凭举子入朝。” 消息悄然传回京城,也送入了朱瀚王府。 朱瀚夜未安寝,披衣立于书案前,眸光深邃。 “荐士录?”他缓声一笑,“这倒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石安子问:“王爷以为如何?” “人心是海,荐人是火,若无辨才之能,反成祸水。” “命锦衣卫查荐录所荐之人,三月后交卷于东宫。” “此举非试探,是授他一刀。” “刀虽利,若握不稳,割的便是自己。” 天光初亮,紫禁城角楼已被朝阳镀上一层薄金。 朝鼓未响,宫门尚闭,唯独东宫一隅,灯火未熄。 朱标立于窗前,面色沉静,手中捧着昨日新送来的荐士卷宗。 他已翻阅近半夜,目光不惮疲倦,反而愈发清明。 “太子殿下,该用早膳了。”随侍的小黄门轻声提醒。 “不用,我要见陆恒。” 陆恒是东宫新任的典事郎,负责荐士录的整理汇编之事,出身寒门,却勤勉老成,颇得朱标信任。 不过一炷香时间,陆恒赶至东宫。 “太子召臣,不知何事?” 朱标放下手中文卷:“你昨夜送来的荐士名册,我已看过一半。” “倒有几位言辞得体、事迹分明,可列优先荐举。” 陆恒面露惊喜:“太子如此重视此录,微臣万死不辞!” “可我也看出,有人故意将空泛之辞伪装为高论,甚至杜撰事迹。” 朱标微沉,“荐士之道,若无筛选之法,反成弄权之途。” 陆恒抿唇,低头拱手:“微臣思虑未周。” “不怪你。”朱标负手踱步, “只是此事,绝不可流于形式。我要设一个专职官署,名为‘东录司’,挑选忠实能吏、博学文士,专司甄别。” “择才之要,在审人心。若只是纸上谈兵,怎得真才?” 陆恒顿首:“太子高见,微臣立刻起草章程。” 朱标道:“不急于宣告,待我会见几位荐士,再做定夺。” “择日不如撞日,今便去。” 午后,东宫设一简陋书堂,朱标身着青衫,淡然落座。 案前站着三名荐士,皆是民间自荐而来之人。 第一个是名叫季仲文的书生,年不过三十,言辞锋利,谈礼说政,口若悬河。 朱标听得一会,忽问:“若给你一县之地,百姓四万,仓粮五成,民怨初起,你当如何治理?” 季仲文顿了顿,答道:“先设新律,严惩贪吏,强征积粮,约束豪强,树威乃为首务。” 朱标神情不动,点头道:“退下。” 第二位自称胡济远,为医者,进言多为民间疾苦、瘴气疫病。 朱标问他:“若瘟疫蔓延,医馆无药,是否可取富户之藏?” 胡济远犹豫片刻,道:“若为济民,当如此行。” 朱标略一思索,示意其退下。 第三人却是出奇地沉默,只言自己叫周骧,自小习兵法,少年时从军未入品级,因伤退役。 只留一句:“太子若信我,给我百人,我能制敌千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