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话音刚落,忽有一个年轻脚夫不信邪,猛地想从侧边绕过,一脚踏进雾里,没想到石板下是湿滑青苔,脚下一空,“噗通”一声摔进了旁边的水沟,混身湿透。 众人愣了半刻,随后哄堂大笑。 朱瀚淡淡道:“城门夜行,最怕心急。你这一摔,便是‘乱’的样子。” 队伍自此安静下来,依照他定下的顺序,列成三行。 雾中,脚步声整齐又不慌乱,像一支夜行的队伍,穿过城门,顺着石板路渐行渐远。 朱瀚看着他们背影,忽然转头,对身侧的朱标轻声道:“你记住了,这不是绳子管人,是人心自定。” 朱标眼里闪着亮光,郑重地点头。 翌日清晨,宫中传来急召。 朱元璋在奉天殿召见,神色颇为深沉。殿中站着几个重臣,神情不一。 朱瀚与朱标一同入殿,朱元璋一眼扫过,问道:“昨夜城门之事,朕已听闻,做得不错。” “兄长谬赞。”朱瀚拱手。 “不过——”朱元璋转过身,目光投向大殿正中的地图,“这南市口的法,百姓称‘心棚’。如今京中大街小巷,皆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你以小术惑众,有人说此法能定人心。你怎么看?” 朱瀚沉声道:“心术,不是术。绳不是神,是人自己给自己的‘尺’。没有尺,百事乱。” 一旁的兵部尚书杨宪却冷哼一声:“王爷言虽妙,可京中人杂事多,这心棚之法,治得了一时,治不了长久。万一人多混乱,红绳岂不成了笑谈?” 朱标忍不住道:“杨大人未免太轻看百姓了!我见棚下的百姓,从最初的不信,到后来自己排队摸绳,井然有序。若人人心中有一尺,岂不比棍棒更有效?” 朱元璋盯着朱标,眼中既有欣慰,也有深意:“太子,你这话我喜欢。但治天下,不能只靠绳子。瀚,你心里有数?” 朱瀚微微一笑:“兄长,绳子只是一个‘引’。我有后手。” “说来听听。” “我准备将‘心棚之法’带入各行各业,不止市井之人,连衙门、军营、学府,都要有一根看不见的‘绳’。但这绳,不是我朱瀚来管,是他们自己来‘摸’。” 朱元璋的眼神变得深邃:“你是想……立制?” “正是。”朱瀚拱手,“此法可小可大。若兄长愿意,我可从军营开始试行。” 殿内众臣一阵低语。有人不安,有人兴奋,有人怀疑。 朱元璋目光一扫,众人立刻噤声。他沉吟片刻,笑道:“好。军营试行,太子随你一同去。” 几日后,京郊大营。 晨雾未散,号角声如龙吟。千名士兵列阵,刀枪如林,寒光刺眼。 朱瀚和朱标骑马缓缓进入营中,将一根长达十丈的粗红绳摆在操场中央。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大人!我们练的是刀枪,不是孩童游戏!” 一名百夫长大声嚷嚷,引得众人哄笑。 朱瀚下马,走到红绳前,平静地说:“你们打仗靠什么?” “靠勇!”“靠力!”“靠阵法!”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气势很盛。 朱瀚忽然反问:“靠心呢?” 众人一愣。朱瀚忽然抽出竹尺,啪的一声敲在红绳上:“列阵,摸绳!” 士兵们虽不明白,但在将领的喝令下,依次上前。 有人粗鲁地一拍,有人轻轻抚摸,有人漫不经心。 朱瀚看在眼里,忽然大喝:“左营第七队,出列!”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军士,刚才摸绳时心浮气躁,手一碰就走。 朱瀚问:“你摸绳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人支吾半晌,终于道:“想着早早完事,好去吃饭。” “好。”朱瀚淡淡一笑,“你若在阵前,也这般心急,那你的刀,就会先落空半寸。你知半寸,是什么吗?” 士兵摇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