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故事:《刀乞》(2)-《何以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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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山望着躺倒一片的人影,转身离去。

    持棍者早已醒了,在前方的一杨树下躺着,等待一瘦弱的小子出现,抬起手中的打狗棍上来就打,已山凭借着敏锐的察觉后移几步多开,接着又看到一个棍棒飞来,顷刻间,到了他的鼻梁处,一个苍老瘸腿的身影不动声色的拉起架势,一切都是猝不及防。

    已山凭借手臂挡住棍棒的袭击,两声撼动,也抽动的皮肉酸麻,还未站住脚,一个扫狼腿推动被风吹的残叶,手臂腿弯,入丝一力,转动周围灰尘起浪,腰间宛若一扭曲少女舞动,少儿,吹动残花,小槐花,倒刺一扣,抓着他的皮肉从前往后一拉,呈现散花气势,借力打力,隔着胳膊肘的起劲,推着他倒地。

    此事还未结束,一道气劲从持棍者的手心蹦出,化作一掌之力,破开风云,对他拍去,两条白龙酝酿,微鸣不断,挣扎破风。小洞从水下喷出,架在指尖,已山身后对拍,退步数十心中多有不爽,笑道:“持棍前辈,武力超强,怕是与我师尊有的一拼。”

    持棍者手中打狗棍微摆,收回背后,摸胡须说道:“小儿,你身形揉练,耐力非凡,不过有三寸难教之礼仪,我打狗棍专打气息,乱你脉搏。你若能借我力融散我气劲,属实有些难以男难得。我若不猜错,必定为童子之身,日后洗练三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以成就大悟境界。至于你堪称我与你旗鼓相当,你的鬼话我可不信。”

    已山拜谢。

    持棍者弯身回礼,“江湖路远,自保重。”

    丛林深处,一头戴斗笠男子,手中挑起一根稻草,放在嘴角,微微一笑,有趣望着已山走来,抱剑伸手,挡住一只飞鸟,落于腰间,他摊开手掌,搓出稻谷的粮食,唧唧渣渣啄食一会,就放飞冲天,眼中多有期盼,开口道:“昨日见面,你还憔悴,今日见面你就萎靡?是不是躺在哪个姑娘家的怀中一宿?”

    已山摇摇头,说道:“竟是瞎说。我一夜未睡好

    。”

    稻草人说道:“有心事?”

    已山说道:“对的。”

    稻草人紧扣宝剑,退后几步,望着大体的已山,算是一位青葱少年,不如他当时在山中见到那样淳朴无华,盘膝坐于那老者身后,老者说道什么他就照做什么,点起香火为传承铸就烟酒,一黄礼仪座谈,说的他泪流满面。尊敬长辈,饮食礼仪,平时行走步伐都有待提高。

    他师尊爱喝酒,这是供认不讳的事情。因此还给自己封了一个称号,为倒酒人。说是自己先前给师傅倒酒,跪地三天三夜,只喝了几口水,师尊满意为止。

    如今才算明晓,倒酒也算是一门学问,斟酒不论时间,斟酒讲究他人言色,酒杯不宜过于饱满,俗说茶七酒八,倒下八分为好。而酒水落入其内,还不允许出现一滴遗漏,否则鞭打。跪地那么久,血液不流通,加上困倦饥饿,就会手抖。

    因此他屁股常深受柳条侧击,夜中哭泣,他只为学一问上好的杀敌手艺,为了国难当头,起码驰骋沙场,不问生死。只为家。他的家就是国,为此他自己给自己封为命人。

    一声只为国而活,活透过了沧桑云霭;一声为了家,胸怀天下。

    道观中,一座座群山连绵,堆砌的青石成百上万,滴水穿石,铁锈磨成针,铺成一面踏山石路,也叫做青天路,庙观为剩,又为生,胜,升,为自己衣钵传承,不会断绝,秉承他的遗智,扶世救人。

    已山的白头山羊胡师尊,还对他畅谈了自己师尊,一下山就未归来。

    那些日子,鸟飞蛇逃,有邪祟逞凶,妖魔乱道,山不再是山,而是一件禁地,他的师尊身穿青衣道袍,头戴道冠,身后披挂包裹,里面有几日的口粮,呼唤周围几位师兄,写下状词,亲口嘱咐他留下守观,生怕逃难的人来到,转眼奔赴黑气之地。

    随后几波下山的道人,每一位都是神情坚毅。

    最后,山中道观只有他一位小辈,跪拜地上,呼唤死去的同门魂魄。

    有一位年轻人亲自上山,送已山师尊一柄宝刀,上面刻印符文,擦掉血腥味,与他约定:若是他先死,就让弟子手持宝刀,去庐水山;若我先死,就让弟子下山,游行而去,走去你那里拿刀。

    而那位年轻人的弟子就是稻草人。

    他早已用剑,不会用刀,并亲口下口誓,不再用刀。

    已山如今一脸乞丐模样,在稻草人眼中,哪里还有持刀人的尊严?不过走步的时候,带有不可磨灭的气质,看着看着心中泛起情思。他想起了谁?而已山想的是死在山上的师尊还有那凉亭一别的女子——宁秋。

    一个是永远不会相聚,一个永远怕是不会相聚的人。

    相聚在心中的泪,也就是从乞丐那一日,慢慢的流淌,挥洒在了破碗中,他哭的时候,摸着碗边的水痕,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会在梦中相遇那位女子,要知道,我相信一位曾当过官的老乞丐。他合手告诉我,要相信世间有轮回,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再怎么争取都没用。

    他应该看开了。那一双智慧的眼眸,加上弯折的浓眉,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是一本正经的老官员,像是当朝一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听他的话,有些啰里啰嗦,但句句有些道理。

    要知道,他写的书,还是挺多的,厚哒哒的卷轴,也不知道是哪位不长眼的小痞子,一把火烧了,得了,那一夜,风火卷起的凤尾甩到了婆娘的房门上,连着火烧了一圈,哭泣的声音回荡在参杂的夜色,干裂的嘴巴上还舔着一滴滴咬着嘴皮滴下的血水,好说好拉,走不开。

    不该啊,不该啊,那属于他曾经的家,如今化为乌有,沮丧的不是他的宝卷,而是一家老小,想起的时候胸口还微微作痛,疯癫疯癫走到此地,成了一个无名乞丐,可没人认识他是一位有名的官员喽!

    李水山业是行走的乞丐道人,哪里有钱财与耐力养家?本心都不在一个地方停留,他所记得的还是师尊嘱咐的道山,寻找自己的山隐居,那也是他的愿望,可...他要行走人世间一番,看看人间百态,也想看看师尊说的人情冷暖,市井繁华,他救的世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或许就是明知道理在,也要走一趟,路边的风景也算好的。

    稻草人带着他一路东去,沿边的徜徉小道上,十分幽静,还有睡觉休息的老者,摇着蒲扇,喝着茶水,时而打着哑语,有挥挥自己的手掌,捏起兰花指,唱起戏来,不过他的嘴巴歪斜,看似来似一个破葫芦歪瓜,瞪着大眼眉道:“哪来的娃娃?快快交出过路费,不然老子切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说着,他就拨开自己的衣袍,拿出一柄白刀,面色凶煞,稻草人,原本稍微藏在白袍中的包间,微微露出剑柄,慢慢走过去,老者呀呀的说道:“我再说一遍,过路费。”

    稻草人脚步未停,他眼神一抖,再次说道:“再过来老子要拔刀了。”

    稻草人脚步再次踏出,到了他的身前,就这样站着,不说话,他咽了口唾沫,原本严肃的申请,嘿嘿一笑,锤了锤稻草人的大腿,嗲声说道:“大爷,您请,您请。我眼拙,又喋喋羞羞,造孽啊!是我做错了事,被跟我我这一雅兴的人硬刚啊!请走,请走。”

    李水山无奈走了过去,还未到跟前,他脸色一变,“喂喂,小乞丐,死过来,交过路费。今天不交我就咋了你的破碗,刮了你的烂头发。”

    李水山嗯一声,歪歪扭扭的走了过去,痴呆的望着他,他又骂道:“就说你的,你个烂人,这么慢腾腾的想干嘛?不过路了?”

    稻草人走到一边,有意思的笑着。

    老者摸着自己胡须,脸色严肃,“揽客城的乞丐就是揽客城的人,你想走,得问问我,这小道是我开的吧?你想过就得交钱呐!”

    李水山靠近他,弯着身躯,贴在他脸庞不足一寸的位置,瞪大眼睛,不说话,随后拧起自己的嘴巴,喏一下,吻声回荡,老者椅子散架,哆哆嗦嗦的攀爬扭着屁股走远,嘴中大叫着:“娘呀!造孽啊!”

    悠哉哉优的乞丐身影,可不缺这害羞的厚脸。

    吻人?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不过对于爱笑,搞怪的他,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是,就算把一个个大老爷们搞来,挨个敲打,赏个钱财,扭着屁股跳个舞,勉强还是可以的。

    谁让他的一个资深的老乞丐呢?

    摇头晃脑就走到了一座山城,这里面写着硕大的字体,白。他心情不错,紧挨着抱剑的稻草人,开口说道:“喝点?”

    他回答说:“喝点什么?”

    “茶水啊!”稻草人一脸无奈,没办法他自己也没吃饭,摸了摸自己袖口,哪里还有一文钱,拍拍自己的肚子。已山笑呵呵的从破烂的胸膛前扣除一两银子,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马不停蹄的去了一家多客,热气腾腾的早香茶馆。早点茶在揽客城也算是比较火热,好多平凡之人,强桌子占位置喝茶吃饼,了了一清晨就度过。

    刚进门,就亮出一两银子,这刺眼的光芒,咔嚓一声,就被那小二弯身鞠躬的请了进去,打在肩膀上的抹布擦过桌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吸嘴声,还想这乞丐能够打赏一点,不过老板是一位黑长胡须,眯眼的老富贵之人,穿一烂布鞋,飒飒就走了出来,游荡一圈,看看今日的人流情况,咳嗽一声,回去。

    那小二麻溜的动作,可算是赢得了已山的首肯,拍着脆皮酥油饼,在嘴中狠狠撕扯,大口吞咽,好像几辈子没吃过的饿狼,当他张开血盆大口,吓哭了周围白嫩的孩童,两个小眼滴答下泪珠。抱住他的大汉,扭过头,歪嘴哼气,拍了拍桌子就就走了出去。

    很容易想到,他本来可以剋已山一顿,不过看放在桌子上的宝剑,还有一位白袍双目杀气的男子,他心里还是有些顾虑与担忧,爽当离开,在说打了,又能怎样?

    小儿点头哈腰,自若的望着老板的嘱咐,从始至终都没怎么离已山过远,想等着几文钱的打赏。

    不过,已山一开口,就吃个不停,哪里还有精力看他?

    一杯浓茶混杂一杯清茶,喝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时抬头望望那白袍的稻草人一脸平静,动作优雅,一对比,这乞丐哪里还有先前在山上端茶送水,动作礼貌的样子?做的事都是上不对马嘴,下不像人样,这时还翘着二郎腿,满是泥土的手掌抓着一块油饼,贴在自己的脸上,大口啊啊的吞了下去,外人看来都没咀嚼。

    他的脸撑得就像是大驴嘴巴,眯着眼睛左右摆动,咕一声,吞咽下去,喝一口茶。

    又吃了一块,喝杯茶。

    一个震耳欲聋的饱嗝充斥茶馆,一脸平静的稻草人也摇摇头呵呵一笑,拿起一块饼撕咬一半,斯文的咽下了肚皮,从这时候就多了一些精神,这油饼确实挺好吃。已山挥手见老板多拿一小盘,还用一张油纸包裹提着要走。

    老板笑眯眯的站在他的身前,还有那位一脸苦涩的小儿。

    已山拿出那一两银子啪嗒一声,放在桌子上,开口道:“再去给我包几份,我路上吃。”

    富贵模样的老板吩咐小儿跑去,拿出两大包,放在乞丐的怀中,望着一脸严肃的抱剑稻草人,叹息一声。已山收手,留下一两银子,优哉游哉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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