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君子淡如茶-《浮云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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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是我……我就是曾和你相处数年的萧俨!”
茶仪卿此时的声音也有些哽咽,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思念。
凤九天已多年没流过泪,但此时却抱住茶仪卿,泪流满面……
良久,两人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凤九天坐在茶仪卿的对面,看向他的目光亦如当年。
“我现在该叫你萧俨,还是茶仪卿?”
“我在朝则为萧俨,在野则为仪卿,不过对于你,叫什么都好。”
“嗯……你的化名更好听,以后我就改叫茶兄了。”
“好啊,不过我对你的称呼不会变,你永远都是小九。”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温馨而和谐,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光。
“茶兄,你对我父亲的死,有什么看法?”
“师父去世后,我曾去山上祭拜过,没有发现太多线索。”
“没有太多发现?那就是还有发现咯?”
“嗯……只发现了两个杯子与致命的剑伤。”
“啊!父亲嗜酒如命,那两个杯子也算是线索吗?”
“那两个杯子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暗含玄机!”
“两个普通的杯子会有什么玄机?”
“两个杯子代表两个人,一个是师父,而另一个则是凶手!”
“就不可能是三个人、四个人,或者很多人?”
“不会!玄天楼内狭小,容不下太多人,且人多必会惊动他人。”
“嗯……天下能以一人之力,杀死我父亲的人绝不会太多!”
茶仪卿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
“没错,天下能杀死师父的绝不会超过五个人。”
“茶兄,依你看,能以一人之力杀人而退的会有谁?”
“陈抟……廖楚笙……龙行云……凤怀山……李昪……”
茶仪卿一边仔细思索着,一边说出这些绝世高手的名字。
凤九天闻言点头,并用桌上的笔墨把这些人名都写了下来。
茶仪卿看了看这个名单,思索一下,对凤九天说道。
“小九,陈抟老祖乃得道高人,与世无争,想来应不会是他。”
凤九天微微颔首,用笔把陈抟的名字勾了下去。
“廖楚笙已死,可你还在找凶手,那就说明他也不是凶手。”
“没错,他不但不是杀父仇人,反而是位值得敬佩的英雄。”
凤九天说着从怀中取出了《生死簿》交给茶仪卿,茶仪卿接过《生死簿》翻看了一遍,脸色也暗沉下来。
“没错,这上面的许多事我也彻查过,的确都是真的。”
凤九天闻言更加确定下来,提笔又勾掉了廖楚笙的名字。
“小九,龙前辈曾是你师父,我不敢妄加品评。”
“茶兄,龙前辈虽有些自大偏执,但确是位正直善良的名宿!”
凤九天说着,不假思索的把龙行云的名字也勾了下去。
“小九,我对于凤前辈的了解,也远不及你啊!”
“茶兄,我舅父与父亲情同兄弟,凶手决计不可能是他!”
凤九天说着看了看茶仪卿,提笔把凤怀山的名字也划了下去。
茶仪卿突然笑了笑,一脸温情的看着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
“小九,现在就只剩下义父李正伦了……”
“什么!你认李昪作义父了?”
“当年师父把我举荐给他,他对我视如己出,故认作了父子。”
“你确定他不会是凶手吗?”
“哈哈,绝不可能!你还记得吗?师父平日只喝一种酒。”
“没错,父亲从来都只喝松子酒。”
“义父自幼喝松子酒就会起疹,发作时奇痒难忍,生不如死。”
“茶兄,你怎知他喝松子酒会起疹,可有什么依据吗?”
“只是听义父提起过,并没有什么依据。”
“茶兄,此事连依据都没有,你也相信?”
“义父为人真诚,不会说谎,而且那个时候师父还活着。”
“这……可……好吧。”
凤九天脑中不断盘旋着,那日不归村密室内的鲸油与榉木,这两样东西虽非南唐独有,却都是南唐盛产之物。
他虽把李昪的名字在纸上划了下去,但心中并未划去……
几日后,南唐金陵城。
萧俨为献藏宝图,带凤九天回了金陵。
茶仪卿是朝廷重臣,皇上义子,想见李昪自然易如反掌。而凤九天只好又抱着剑,等在皇宫门前。
这次他没等多久,大内总管就亲自传旨把凤九天请进了宫。
凤九天在总管秦安的引领下,在宫中转了半天才到了御书房。
此时已是午后,阳光洒满了御书房。
房内只有两人,一个是茶仪卿,另一个便是南唐皇帝李昪。
两人感情甚好,多年未见更是相谈甚欢。
“父皇,经过六年经营,吴越大半国力已在儿臣掌控之中。”
“卿儿,你果然不负朕的厚望,我大唐东进吴越指日可待!”
“是啊!如今石敬瑭已被我毒杀,暂时不用再顾忌晋国了。”
“卿儿,你做的非常好,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
“唉,可惜儿臣没能救出刘晋,最终还是让他为国捐躯了。”
茶仪卿的声音变得十分悲伤,显然还在为刘晋之死而痛心。
“卿儿,错不在你,毕竟查案之人是与你齐名的北和。”
“北和虽名不虚传,可如果我当时再果断一些,或许……”
茶仪卿正要再说下去,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此时凤九天在秦安的引领下进了御书房,向李昪施了一礼。
“在下凤九天,见过陛下!”
秦安见凤九天居然立而不跪,慌忙出言提醒道。
“凤少侠,见到陛下还不快跪下?”
李昪闻言一笑,对秦安摆了摆手,随后亲切的开了口。
“哈哈,久闻贤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贤侄?陛下此言何意?”
“哈哈,难道你父亲从未提起过,还有我这样一位师叔吗?”
“我的确未曾听父亲提起过,还请陛下见谅。”
“你不必称朕为陛下,还是叫叔父好。”
“好吧,一切都依叔父的。”
李昪笑了笑,随后看了看凤九天手中的流云剑。
“久闻贤侄剑法卓绝,不知能否让叔父看看。”
“久闻您亦是当世高手,不如你我切磋一番?”
茶仪卿闻言朝凤九天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莽撞,谁知李昪却早已拔出腰间游龙剑。
庭院中,两人持剑而立。
李昪的神情变得凝重,凤九天的眼中也带着杀意。
但他们谁也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就这样静静的伫立着。
他们都在等,在等对方出手,更在等自己到达巅峰的一刹。
谁先到达巅峰,谁就会先出手。
此时天地间满是杀意,比秋风更萧索,比冬雪更凛冽。
他们都不愿再等机会,因为他们都知道谁也不会给对方机会。
上一秒天地间还生机盎然,下一秒却已变得无比萧索。
因为无论是流云剑,还是游龙剑,一把足以毁天灭地。
更何况他们的剑都已出手,几乎是同时出的手!
凤九天的剑向来都不会留情,此刻亦如往日般如风似电。
李昪的剑虽久不出手,可却如楚之神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他们的剑都是杀人的剑,都是凌厉绝伦的剑,都是神鬼莫测的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几乎人人都懂,可真正能做到的屈指可数。
而在这屈指可数的人中,凤九天与李昪绝对算是其中之一。
他们的剑如风,他们的人如风,他们的心亦如风。
刹那之间他们已使出了数十剑,招招迅捷而致命。
在他们眼中,天地万物已不存在,仿佛就连自己的肉身也不存在。
此刻天地间唯一存在的,只有对方手中那把致命的剑!
他们的剑似乎早已不是死物,非但有生命,甚至还有灵魂。
莫说秦安,就连茶仪卿也不禁为两人的剑光所动容。
李昪并无伤人之心,他的剑看起来凌厉至极,但却留着情面。
凤九天的剑却不放过任何机会,步步紧逼,逼得人喘不过气。若李昪的剑是蛇,那么他已找到了七寸,一时他稳稳占了上风。
不过他还是太天真了,下一秒李昪的剑法竟突然变了。
凤九天的剑此时依然像火,永不熄灭的圣火。
但李昪的剑却如太阳,再大的火光和太阳比起来也显得微弱。
“这是诛天十三剑!”
凤九天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昪,看向他手中那把势不可挡的剑。
“哈哈,贤侄还认识诛天十三剑?难得!难得啊!”
李昪一边有些得意的说着,一边手中攻势更紧。
“当!当!当!”
凤九天也使出了诛天十三剑,两把剑相撞,激起阵阵火花。
诛天十三剑,顾名思义便是威力足以诛天的十三剑。
凤九天刹那间已把招数用尽,却仍未伤敌一分一毫。
他知道李昪是故意相让,不然自己早死于他的剑下。
但他已无招可用,若重复刚才的招数,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但李昪的招数仍未用尽,竟然使出了诛天十三剑的第十四剑!
这一剑使出,除了这柄不断震颤的剑外,天地间再无生机。
凤九天几乎从不知畏惧,但此时神情间竟也露出了恐惧。
他的剑已无法变化,再多的变化也在李昪这一剑的控制之中。
只要李昪想,他的剑随时可以刺穿凤九天的胸膛和咽喉。
他这一剑代表死亡,也如死亡般无法被任何力量所阻止。
这一剑刹那间逼近凤九天,刺向了他的咽喉。
凤九天知道自己败了,自己这次是彻底的败了。
无论自己做再多的抵抗,也无法挽回败局。
所以他不再抵抗,不再挣扎,甚至不再思考。
他就这样看着刺向自己的利剑,眼中尽是视死如归……
“哈哈哈,贤侄的武功和胆量叔父佩服!”
此时李昪的剑虽已抵在了凤九天项间,人却突然大笑起来。
随即他收起了掌中的利剑,激动地拉住了凤九天的手。
“您方才使出的那一剑,也是诛天十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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