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而在这‘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而且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的微妙时刻,匈奴人十数年,乃至数十年未曾有过的大规模入侵,无疑是在以长安为中心的‘泛长安’地区,引起了巨大轰动······ “嘿!” “要俺说,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早就该跟小娘养的匈奴人干一场了!” “——就连家里的娃儿,那都是不打不成器;” “那些个蛮子,若不狠狠打上一通,它能老实?” 人群中,嘴炮党开始发力,顿时引得众人瞩目。 待看清那嘴炮党,是一个身高七尺有余,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众人又各自将头别过去,不再看向那嘴炮党。 ——和后世的嘴炮党、键政家截然不同的是:如今这个时代,很少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至少在这贯彻整个社会的尚武之风影响下,几乎没有人,会在有关战阵、外族的事上放嘴炮。 便说此刻,围聚于茶肆内的众人,就有至少九成的把握:万一真打起来,那放大话的‘嘴炮党’,肯定会回家拿上长弓、短剑,并前往内史自发报名,甘愿成为一个运粮民夫。 但有嘴炮党的地方,往往也同样有理智者。 “话是这么说,但真要细算下来,太子说的,其实不无道理。” “大家伙儿想想:过去这些年,我汉家为何要忍辱负重,给那匈奴北蛮送去公主和亲,又陪嫁各式财货?” “——还不是我汉家的步卒,追不上匈奴人的胡骑嘛?” “过去这些年,先太宗皇帝、陛下省吃俭用,在代、赵北境兴建了不少马苑,不就是为了养马,好组建骑军嘛?” “就说这回,他匈奴北蛮大举南下,沿途却压根儿没顾上抢掠,只径直跑去雁门,毁了雁门苑、掳走了苑中马匹。” “这不就等于是说:他匈奴人,也怕俺汉家组建骑军,再派骑军对阵匈奴胡骑吗?” “匈奴人怕了,那不正说明俺们汉家是对的?” “若是不对,匈奴人也不至于吓得大举南下,耗费粮饷无算,却只为毁去一个雁门苑了······” 这话一出,茶肆内诡异的氛围,才总算是被一阵稀稀拉拉的呵笑声驱散了些许; 那彪形大汉闻言,也并没有再固执己见,只颇有些憋闷的咬咬牙,又极尽不甘的点下头,同时不忘猛拍一下大腿。 “唉!” “道理俺都懂!” “就是憋屈!” “——俺汉家泱泱大国,赳赳武风!” “竟容他小小一个匈奴,欺负到了这般地步?” “特娘的!!!” 便见那理智者闻言,呵笑着起身,又悲古怀秋般,长叹出一口气。 “唉~” “说憋屈,谁不憋屈?” “俺们憋屈,旁人就不憋屈了?” “——真要说起来,陛下,可比俺们憋屈多了······” “毕竟忍辱负重的,是陛下;” “屈辱和亲的诏书,也是陛下亲手盖下印玺的······” ··· “连俺们都觉得憋屈,陛下能不憋屈?” “太后能不憋屈?” “更别说太子,才刚十五六岁,正是血气方刚、少年热血的年纪;” “能不憋屈???” “说到底,和亲嫁的,那都是刘氏宗室女,都是陛下、太后的晚辈,更是太子血脉相连的姊妹;” “可即便如此,陛下、太后,乃至是先帝,都在忍。” “为的,不就是再多准备准备,免得一场决战打下来,就把俺们这些庄稼汉给压垮,让先帝的齐天恩泽,都付诸东流吗······” 有了这句话,茶肆内的氛围,才终于竹简趋于正常。 ——在先前,茶肆内的众人虽大都不开口,但几乎每个人的目光中,都能看见不时闪过的凶光! 而现在,在听闻那句‘不都是为了我们吗’之后,众人一改先前,那见谁都恨不能一口吞下的凶狠,只此起彼伏的长吁短叹起来。 “是啊······” “俺们农人、庄稼汉,虽说也有血性、骨气,但也终归是憋屈惯了;” “可陛下、太后,那可都是威仪自具,打自从娘胎里出来,便从不曾低过头的人······” “为了俺们这些农人,陛下、太后强忍屈辱,再三嫁女和亲。” “若俺们再说三道四的,可实在有些不知好歹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