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个跳楼的女生-《灵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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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口默念着“菩萨保佑”,颤抖着两脚向天窗口挪去,刚刚挪了两步,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老师,为什么这样对我?”是刘星的声音,他惊惧极了,捂住双耳大声叫着:“这世间没有鬼,这是幻觉,这是幻觉。”又有另一道声音响起:“老师,为什么这样对我?”是杜晓梅的声音,他终于抵挡不了恐惧,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头喊着:“别伤害我,求求你们。”他不停地叫着,突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少女,穿着染血的校服,一个脖子向左侧倾斜,似乎中间折断了,另一个四肢不协调的扭曲,她们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冯德才。

    “为何在此地徘徊不去?”元之悲怜地望着她们。

    他们二人等了半天,也不见亡魂现身,心知自己的气场使其害怕,不敢现身,这才偷偷丢下冯德才沿着梯子下到了六楼,直到听见楼上的叫喊声这才现身。

    “晓梅,要不要告诉他们?他们会相信吗?”歪着脖子的女孩说。

    “也许会信吧,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强大,说不定他们可以帮助我们。”

    “杜晓梅,请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元之走近一步问。

    两个女孩向后退了一步,杜晓梅看了看青源说:“请不要靠近,尤其是那位叔叔,他的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药味,让我们害怕。”元之看了看青源,青源向后退了几步。

    元之向杜晓梅笑笑说:“放心吧,他不会伤害你们的。”

    杜晓梅点点头,慢慢地讲述:“初二刚开学,班主任张老师生了病,学校就让新来的冯老师接替她,一开始,我和刘星都很喜欢他,他脾气很好,也不太批评人,还经常叫我们去他的宿舍里,做好吃的东西给我们吃,那时,我们班的女孩子都叫他:冯好。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从小没有见过爸爸,老师对我很好,渐渐地我开始喜欢上老师,我觉得他像我的爸爸。初二下半学期,妈妈换了工作,周末常常加班。所以每到周六,别的孩子都回家了,只有我留在宿舍里,冯老师经常提着吃的来看我,安慰我,有一次很晚了,我一个人在宿舍,他来看我,坐到了很晚,他说,他想让我看看男人与女人的不同……然后……我好疼,真的好疼,可是我不敢叫出声音,我害怕……”

    杜晓梅看了看脚边躺着的冯德才,神色变得凄厉:“从那以后,我开始躲着她,可是他仍旧以老师的身份命令我去办公室,或者周末来我的宿舍,我不敢告诉妈妈,也不敢告诉其他老师,因为他说,没有人会相信我的,如果我说出去,他就说是我勾引他,我是坏女生。那段时间,我天天想着自杀,有一次我用刀割脉时,被刘星发现,她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实在忍不住说了出来,然后我才知道,他对刘星也这样过,还有班里其他女生……可是,我们没有一个人敢反抗,我们害怕。那天晚上,我和刘星没有心思学习,刘星口袋里有一小包瓜子,我们就磕着瓜子,想着以后该怎么办。他突然进了教室,让我们去他办公室,我们想着两个人一起去,应该没事的。进了办公室,他反锁上门,要我们……要我们把上衣脱掉,刘星急了,拿起办公桌上的裁纸刀向他身上划,他把刀夺下来说那就算了,他不会勉强我们,我们走出办公室后,刘星问我,你还能忍受下去吗?我说不能,她说,那我们一起去死吧,这样不至于太孤单,我就答应了。其实我们也怕死的,可是,如果不死,被别人知道了这些事,我们也没脸活着。我听说,他原来呆过的学校,也是因为这个问题才让他转换工作,叔叔,即然知道他是坏人,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为什么不判他刑?为什么让他换一所学校继续害人?”

    元之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他一脸泪水地看向青源,哽咽着说:“交……交给你了。”青源笑笑回答:“正在等你这句话。”他走近冯德才,一把将他提起,顺着天窗口丢下了六楼,然后跟着一跃而下。

    元之走到两个女孩面前,手捏大悲决,默诵经文,两朵白莲自他手心升起,缓缓落于女孩发间,两个女孩身上的血迹消失不见,她们的身体亦在慢慢复元,女孩的脸上终于绽放出微笑。

    “那个叔叔会惩罚他吧?”刘星问他。他点点头,刘星又说:“叔叔,那种难受的感觉没有了,我们是否可以回家了?”元之叹了口气:“不,永远不可能了,你们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记这一世的痛苦,去一个新的家庭,过新的生活。”两个女孩对视一眼,都落了泪,在她们相拥的一瞬间,光影闪过,两个身形渐渐透明,消失。

    第二天清晨,周校长带着警察赶到了实验楼,警察验过冯德才的尸体后说:“虽有些软组织挫伤,但致死原因是惊吓过度,导致心脏病发作。”周校长向带队的李警官讲述了情况,并说人在办公室等他,李警官听到元之的名字,笑说:“不必了,改天再去拜会他老人家。”回到办公室,周校长擦了擦脸上的汗,对坐在校长椅上的人鞠了一躬说:“这次,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只怕我们这学校都没法开下去了。”

    元之站起身笑笑说:“校长,事情的真实情况我已经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了,我希望以后学校招收老师时,能认真筛选。”

    “一定,一定。”周校长连连点头,又问:“李警官叫您老人家,难不成他和你……?”

    “他是善生俗家弟子,论辈份,我是他的师爷,好了,事情已了,我也该告辞了。”他向门口走去,却听见周校长小声又问:“他,真是吓死的?”元之转身,郑重道:“怎么可以怀疑警察?”

    泥吧,青源坐在躺椅上晃着,身旁的棕狐一跃而起,想要跃到他的身上,青源挥动右手,“啪”一个小耳光,棕狐脸着地,哀怨地悲鸣。元之走过来,抚了抚它的头顶说:“它不过是想让你抱抱罢了。”青源鄙视地看他一眼:“它一个月没洗澡了。”元之迅速收回手,在衣摆上擦了擦说:“我刚从学校回来,警察定性为惊吓过度心脏病发作,你用的什么法子?”

    “刹怀。”青源淡淡地说:“刹怀,迷惑人心之物,古时有人将其制成丸药,每日服食一粒,感受羽化成仙的妙趣,其实不过是骗骗自己罢了,我已很久没用过刹怀了,昨晚喂他吃了一粒,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一声尖叫就没了声息,魂没冷透就被我丢进了青玉坛。”

    “也许他看到那两个女孩向他索命,也许是看到地狱的冤魂伸出双臂欢迎他吧。”元之叹了口气说。

    “其实他看过最恐怖的,只是他不知道。”青源笑说。

    “是啊,你最恐怖,麻烦你今夜不要入梦来,不然我会在梦中扁你。”元之一拳打出,如弹棉花般轻轻打在青源的胸口,青源伸指弹开他的手,站起身拍了拍白色风衣,说:“都这个点儿了,走,我请你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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