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銮殿上-《侯府弃子的仵作手册》


    第(3/3)页

    “狂妄!”

    “妖言惑众!”

    “区区仵作,竟敢在金銮殿上妄言妖物?!”

    “陛下!此子居心叵测!当立刻逐出殿去!”

    李辅国一党的官员立刻群起而攻之,纷纷厉声呵斥,试图用声势压倒苏砚这惊世骇俗的提议。

    “陛下!”赵严却是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老泪纵横,重重叩首,“臣愿以性命担保!请陛下恩准!让此子…让此子当殿验看!若我儿真是急症而亡,老臣…老臣愿当场自刎谢罪!若…若是毒杀…”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恶狼般死死盯住李辅国,“请陛下…为老臣做主!为天下忠良…讨还公道!!”

    “陛下!不可啊!”吏部侍郎急忙上前,“此子来历不明,手持妖物,焉知不是用了幻术邪法,构陷忠良?金銮殿乃国朝重地,岂容…”

    “够了!”

    龙椅上的老皇帝猛地一挥手,打断了所有的争吵!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却爆发出一种极其锐利、充满探究欲望的光芒,死死盯住了苏砚手中那个沾满泥污的简陋铜筒!

    “显微镜?”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起伏,“当真…能窥见微末之毒?当殿可验?”

    苏砚迎着皇帝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斩钉截铁:“是!草民愿立军令状!若此镜不能显毒,或草民所言有虚,甘受千刀万剐之刑!”

    “好!”老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一声闷响!他眼中那探究的光芒大盛,甚至压过了帝王应有的深沉,“取赵怀安心血!取其呕血布巾!朕倒要看看,这‘显微镜’下,究竟是何等世界!是否…真能照妖!”

    皇帝的旨意如同惊雷!李辅国脸上那万年不变的从容终于彻底碎裂!一丝无法掩饰的惊骇和难以置信掠过眼底!他猛地看向苏砚,眼神深处第一次露出了冰冷的、如同实质的杀意!

    很快,一个密封的玉盒和一个用素白锦缎包裹着、边缘沾染着大片乌黑干涸血迹的布巾,被太监小心翼翼地呈送到了金銮殿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空气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苏砚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了那个简陋的显微镜。他先用烈酒(由太监呈上)仔细清洗了自己的手和载物凹槽,然后,用小刀极其小心地从玉盒中凝结的暗红血块上刮下微不可查的一丁点,放在一片干净的鱼鳔薄片上。接着,他又从染血布巾的乌黑血迹边缘,刮取了一点点样本,放在另一片薄片上。

    他的动作稳定而专注,带着一种与这金碧辉煌的殿堂格格不入的、近乎偏执的精确感。

    两片承载着死亡真相的薄片,被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显微镜的载物凹槽。

    苏砚深吸一口气,在满殿文武或鄙夷、或好奇、或紧张、或怨毒的目光注视下,将眼睛凑近了那粗糙的目镜。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几息之后,苏砚猛地抬起头!他的脸色在殿内明亮的灯火下显得异常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着幽蓝的火焰!他直起身,手中紧紧握着那个简陋的铜筒显微镜,如同握着一柄审判之剑!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光柱,穿透大殿的空气,精准无误地、狠狠地钉在了脸色已然铁青的宰相李辅国脸上!

    “陛下!”苏砚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一种洞穿一切虚妄的冰冷和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响彻整个金銮殿:

    “赵怀安公子心血样本之中——”

    “密布着无数极其微小的、针尖状的、闪烁着幽蓝色寒光的——毒!素!结!晶!”

    “与其呕出黑血样本中所见——”

    “一模一样!!”

    “此结晶之形态、色泽、大小!与草民在义庄停尸房、在侯府静思阁中所见之‘寒潭泪’毒素结晶——”

    “别无二致!!!”

    苏砚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亢,一句比一句更具冲击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死寂的金銮殿上,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此绝非急症!更非冻毙!”

    “赵怀安公子——”

    “乃死于‘寒潭泪’奇毒!!”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最后八个字,苏砚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猛地将手中的显微镜高高举起,那沾满泥污的简陋铜筒,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在殿内辉煌的灯火照耀下,仿佛散发着洞穿一切黑暗的、冰冷而致命的光芒!

    真相,以最赤裸、最颠覆、最无法辩驳的方式,被这来自异世的“妖物”,彻底暴露在了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金銮殿之上!

    李辅国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如同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咙!他身体剧烈一晃,蹬蹬蹬连退三步,撞在身后的蟠龙金柱上,才勉强稳住!那双深藏城府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的恐惧!他死死盯着苏砚手中那高举的“妖物”,如同看到了从地狱里爬出的索命恶鬼!

    整个金銮殿,陷入了死一般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绝对死寂!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