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千界树的御主们-《综漫之灵魂收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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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并没有直接会过面,不过记得……………………是个名为Shirou的神父。】
很遗憾,这是个没有印象的名字。
狮子劫界离即刻从伦敦飞往了罗马尼亚。因为被邀请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要进行某种狩猎的可能性而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不用再耗时间回家一趟,实属侥幸。
在飞机上,他把贝尔费邦交给他的圣杯战争相关文献彻底地通读了一遍。赋予servant的七种职阶其各自的特性。或是关于让servant服从、甚至能让其自尽的绝对命令权、令咒。以及唯一一件客观的记录、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始末————。
刚读完、飞机就抵达了罗马尼亚。现在,罗马尼亚已经实施了魔术师的出入境限制。此举是为了避免令咒显现在弱小的三流魔术师身上,尽管其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下飞机,手背上就传来一阵麻痹般的痛楚。仔细一看,手背上印刻着如同刺青一样的纹样。这是圣杯承认狮子劫成为master而令令咒显现的缘故。
虽说早已有了几分预想,但还是感到些许安心。要是过了很长时间令咒迟迟不出现,自己再怎么样也只能凄惨地滚回家了。
狮子劫并没有打算立刻从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前往图利法斯。在那之前,他做出了应当先召唤servant的判断。图利法斯是尤格多米雷尼亚的领地。魔术师没有servant陪伴就只身潜入那里,与自杀行为无异。
幸运的是,布加勒斯特是座具有近六百年历史的都市、同时也拥有数条高灵格的灵脉。下午到达之后,狮子劫马上对那块土地四处巡探,选择与自身相性良好的灵脉作为候补。其中最有力的是Stavropoleos教会管理下的墓地一角,在死灵魔术师狮子劫看来,果然掩埋尸体的场所相性似乎才最适合。
【对servant来说、从坟墓旁边舒醒大概不会是件愉快的事……】
夕阳西下,街道上落下夜幕后,狮子劫就迅速地开始了行动。首先,在墓地张设了驱逐旁人的结界。因为只要确保到召唤为止,所以术式的编织并不复杂。
接着,用由魔术师的骨灰及血液提炼而成的粉笔描绘魔法阵。在消去之中退去,刻下四个退去之阵围住召唤之阵。然后在阵的中央放上水晶玉。可以说是一次决定成败,不过狮子劫对于这完美的结果点头表示满意。
接下来需要的就是用来供奉的触媒、以及咒文的咏唱。乍一看要令英灵降临似乎相当容易,master只不过是连结圣杯与servant的锔子罢了,没问题。
由于狮子劫比预想中更快地完成了魔法阵、自身的魔力在达到巅峰为止还腾出些许空闲时间。
也许是双手闲了下来,他几乎下意识地点燃了香烟。尽管是台湾制的烟草,但恐怕是稀有品。那个魔术师居然会送给自己一整箱、这简直就是奇迹。不过味道很糟糕。明明是稀有品味道却很糟糕,这让狮子劫每次吸一口都对世间无常发出感叹。
依依不舍地慢慢吸着烟,“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狮子劫这么想道。圣杯战争是世界最小也是最大的战争,能成为胜者的仅有一组。……这次情况虽然极其异常,但无论如何,阻挡在眼前的是一切“魔术”都不管用的英灵们。
他漠然地考虑起自己的愿望。自己所许的并不是什么狂妄的愿望。万能的愿望机圣杯应该能很容易地将其实现吧。对狮子劫界离而言、这份愿望并不切实。不如说,是由于愿望早已被断绝————正是因为决定了接受这一切活下去,才一路走到今天。离开时钟塔、选择成为无所属的赏金猎人也是出于这个原因。然而事到如今,那理应早就舍弃的希望就在眼前、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能把握住么】
不知道。这场圣杯大战,到底会何去何从?说不定会就此葬身沙场。不,那种可能性极其之大。但是…………
————说什么傻话。收手这种事,一开始就已经不可能了。
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已经破釜沉舟,无路可逃。即使可以回顾,也不可能返回。这样就好,狮子劫想道。
他站在魔法阵之前。
马上就要到凌晨两点。按日本的话说,就是草木皆眠的丑时三刻。对于掌管死亡的狮子劫界离来说,没有比这波长更合得来的时间带了。
【开始吧】
声音带有些微的紧张之色,自己正维持着良好的精神状态,他如此分析道,最后,再确认一次自己所属的颜色。据贝尔费邦所说,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servant是“黑”,而时钟塔派出的魔术师们的servant则把“红”当做己方阵营的颜色。
【纯银与铁。与基石订定契约之大公。为之奉献之色为“红”。
筑壁阻降临之风。闭四方之门,自王冠出发,在通往王国的三岔路上循环吧】
咏唱一开始,就同时传来内脏被他人玩弄般的钝痛与不快感。魔术回路活化,不断转换大气的魔力,激活魔术刻印加以辅助。
全身在由人类向物体切换。承担世界奇迹的装置,机械部件,亦或是齿轮。意识到自己正在成为这类物品,狮子劫为了进一步加快体内循环的魔力,深深地踩下加速踏板。
召唤阵发出红光。终于开始的奇迹之具现,也不能令现在的狮子劫分心。
【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重复五次。只是,将已经成熟的时刻破弃】
特兰西瓦尼亚地区、图利法斯,是位于那位“穿刺公”诞生地锡吉什瓦拉北方的小都市。在中世纪,为了防止土耳其兵入侵而建造的城墙如今依然保存完好,环围着部分城塞和都市。
都市的建筑物大部分是在中世纪的建筑物上进行重重修补和改建而成、其珍贵度比起锡吉什瓦拉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口约两万,靠着琐碎的农业及纺织业,勉强得以维生。
能称之为城市象征的东西,就是耸立于微隆山丘上的巨大城堡————米雷尼亚城。这座城堡自中世纪以来其拥有者从来没有变更过。尽管奥斯曼土耳其的侵略、黑死病大流行、以及在近代战争中的轰炸等等,都给图利法斯带来了种种苦难,但时至今日,城塞及其所有者一族依然健在。
一族的名字叫尤格多米雷尼亚。是一群当年从北欧迁移至罗马尼亚的魔术师们。眼下,城塞之中盛况空前。
不只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一群不知来自何方的容貌端正的仆人们正细致入微地工作、手持远远落后于时代的战斧在城中巡逻。更有会行走的石床、以及眼中发光的石像……
在旁观者看来,一定会惊讶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图利法斯的淳朴居民中,找不到半个会踏入这座诡异城堡的无谋之辈。只要城里的灯还亮着,连深夜外出都受到警戒。
于是当几个月前熄灭许久的城堡灯光再次开始发出光辉时,居民们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阴郁之色。沾满鲜血的暴君们回来了!
居民们一边祈祷着和平安宁、一边过着平凡的日子————
半夜两点,都市图利法斯早已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在睥睨都市的米雷尼亚城塞的一个房间中,有名窥伺窗外的男子的身影。眺望万籁俱寂的街道的男子眼中,燃起了无声的决意。
男子名为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他既身为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族长,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也曾作为纳粹德国方面的魔术师参战。正是他下令将大圣杯转移至德国。
那场战争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然而男子的脸上没有半点皱纹,从外表上看大概会以为是二十六至三十岁之间吧。仿佛自第三次圣杯战争以来,他的时间就停止了。
【没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达尼克的话中,真是饱含着万千感想。不管怎么说,第三次圣杯战争终结后六十多年间,他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慎重地进行筹备。
唯一的失算是,由于“冬木的”圣杯战争情报扩散开来,成为触媒的圣遗物个个都失去了下落。古代的英雄王、拥有最强圣剑的骑士王、支配过半个世界的征服王等等的触媒,全都散逸得不知所踪。尽管如此,他命令一族在数十年间所凑齐的圣遗物足以召唤优秀的英灵。与魔术协会独自收集的圣遗物相比毫不逊色。
而今晚将进行四名英灵的同时召唤,这样一来就有了六名。算上由于某种原因而在东京新宿被召唤的assassin,七人就到齐了。
换句话说,再过几个小时,尤格多米雷尼亚就会向魔术协会掀起叛逆的狼烟。除了一件事以外,一切都按着预期进行。连时钟塔想要歼灭表明叛离之意的自己一族————都完完全全地在预测范围之内。
甚至连五十名魔术师潜入图利法斯后、在郊外森林中待机、准备一晚决出胜负,都在预料之中。身为熟练猎人的五十名魔术师,被达尼克所召唤的servant lancer仅以三十秒就全部歼灭倒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期,真是太棒了。
唯一没有预测到的破绽,就是幸存的魔术师令预备系统启动一事。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这种事也早已做好了觉悟。他们已经理解到要是使役全部七名servant,必然会受到魔术协会的妨害。七名对七名,至少从数量上而言是可以相互对抗的。
当然,对方可是魔术协会。肯定能够召唤出相当高等级的英灵。然而在罗马尼亚,没有任何英灵的知名度能够超越servant lancer。召唤lancer是在两个月前,之后利用lancer身怀的固有技能,将图利法斯以及周边区域变成了领主(lord)支配下的土地。
只要身处这片领土之中,lancer的全部能力等级都会得到提升,使用宝具也成为可能。唯一的难点是,这名servant在性格上稍微有些难以相处,但达尼克乐观地认为,既然目的一致,姑且算是没有问题。
对方到底派遣了哪些魔术师也尽在掌握之中。除去来自圣堂教会的监督官,其余六人全都是将自身的技术为了战斗而特化的魔术师。不过,他们已经输在了向servant进行魔力供给这一致命的不利条件之上。而编制出了消除这一不利条件的技术的己方,胜利绝对是无法动摇的。
车轮滚动的声音,让达尼克回过头来。
【伯父大人,时间快到了噢】
那是柔和通透的声音。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面带微笑,达尼克如同被那可爱的笑容所诱惑一般,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情况怎么样,菲奥蕾】
【情况还好,不过弟弟好像有点儿忘乎所以】
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她既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拥有首屈一指能力的魔术师,又是达尼克的后继者————换句话说,她正是备受瞩目的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下任族长。
一般来说,被称为“天才”之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广范围内拥有辉煌才能的人物,而另一种则是在特定的领域里,秘藏着深得可怕的才能的人物。
菲奥蕾属于后者。尽管她几乎对所有魔术都不拿手,但唯独在降灵术及人体工学方面有着比起时钟塔一级讲师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才干。特别是她加入了个人改造后所创造出的各式各样接续强化型魔术礼装(Bronzelink Manipulator),有着足以让区区三流魔术师将一流魔术师解决掉的强大威力
经过数代血脉传承,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之中,才能在她之上的魔术师恐怕也不会出现。
【没想到你们姐弟俩都显现了令咒。要是是在遵循原本形式(system)的圣杯战争里,这或许是悲剧的开始吧。】
【……是呢,肯定会是那样的】
不论是师弟还是亲生弟弟,只要利害发生冲突就会相互残杀,这是魔术师的常识。但这对姐弟情况却不一样。这纯粹是因为姐弟的实力差距太大。恐怕会变成菲奥蕾单方面杀害畏怯的弟弟那样的构图吧。果然是悲剧。
【我听说魔术协会已经派遣了最后的魔术师】
【消息真灵通啊】
达尼克苦笑道。潜伏于时钟塔的人发来报告,是大概一小时前的事。
【终于要开始了啊……】
【没错。就在今天,“黑”与“红”的servant所展开的圣杯大战将拉开帷幕。我等千界树(yggdmillennia),将把此世的神秘与奇迹掌握手中】
【……】
菲奥蕾忧郁的表情,并不是单纯出于对争斗的厌恶。她曾经和普通魔术师一样,在时钟塔学习过。自己的同学如今还在学校,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满。当然,自己也并没想要与朋友直接为敌……即使如此,还是感到心中有某种芥蒂。
不消说,恐怖也是有的。在魔术师的世界中,时钟塔是绝对的象征。那个创立于西历元年的组织中,汇聚着所有神秘及一切魔术。
真是名副其实的世界最先端的魔术机关。那个组织里存在着菲奥蕾甚至无法想象的某些东西。
但是,违逆族长达尼克更是没得谈。那是生活了百年、肉体却依然保持着二十岁的娇嫩的、保有一族首屈一指魔术刻印的怪物。违逆他的瞬间就会被驱逐出一族的关系网,即使逃往魔术协会,等在前方的,也只会被当做叛徒的血亲,过上潦倒不遇的人生。
就算这样,如果毫无胜算的话,菲奥蕾也会反对的吧。然而,现在映照在她眼中的,是苍白的巨大祭坛————储藏着无色魔力并胎动着的大魔法阵。
【我就只让你瞧一瞧。但是对其他人要保密。】
这么说着,达尼克邀请她来到一直秘密藏匿着的大圣杯的下方。虽然还没有完全启动,但那压倒量的魔力与庄严肃穆的气氛就已让菲奥蕾神魂颠倒。
————凭借这座愿望机、你心中所藏的愿望就能轻易实现。
菲奥蕾无法抗拒达尼克的耳语。她也有梦想,有个无论如何穷极魔术都无法实现的愿望。
与同学的对立终究只不过是伤感罢了、不能阻止自己达到目的。菲奥蕾早已决定,要将自己的身躯投入到与魔术协会的的全面对决之中。
【那么,就请领王一同出席守护我等的骑士们(servant)的召唤仪式吧】
【是,伯父大人】
两人到达作为召唤仪式现场的王之间时,在场已经聚齐了名master。其余处理杂物的人造人(homunculus),正默默地搬运必要的道具。
魔法阵的纹样已经刻好。将材料溶解而成的金银混合物由于编入了保持温度的术式而依然保持着液态。这个精心描绘而成的复杂魔法阵,是为了将servant一齐召唤而特殊编制的。
不知不觉中喧闹声消失了。看着这番情景,移动到玉座之旁的达尼克大大张开双臂宣言道。
【————接下来,把各自收集的触媒安置于祭坛之上】
master们点头示意。
第一人————戈尔德·穆吉克·尤格多米雷尼亚。从那稍显肥满的体型及其表情上可以一眼看出他是个妄自尊大的男人。使用的魔术是炼金术。不知是触媒相当贵重,还是不想让其他master看到,一直放在盒子里没拿出来。
第二人————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坐于轮椅上的少女使用的是降灵术及人体工学。她所持的触媒,是一支古老的箭。箭头变为青黑色的部分不知是血还是其他什么。
第三人————塞蕾尼凯·爱斯科尔·尤格多米雷尼亚。使用的是黑魔术。也许是为了供奉活祭而剖开野兽和人的腹部、与脏器接吻的缘故。她虽外表清廉,全身却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触媒是个玻璃瓶,瓶上残留的些许污垢令瓶子里看起来仿佛盛着某种液状物一般
第四人————考列斯·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他是菲奥蕾的弟弟,使用的魔术系统是召唤术。之所以能窥出他那与十八岁不相称的孩子气,大概是因为脸上的雀斑吧。他怯弱地嘀咕重复着召唤英灵所必需的咒文。触媒是一张古旧的纸。纸上画有人体图,右下角潦草地写着“理想人类”字样。
接着,是已经完成召唤的第五人————caster的master,罗歇·褔雷因·尤格多米雷尼亚。在这些人之中,他恐怕是最年轻的。只有十三岁的他,在稍远的地方兴致勃勃地在注视着这幅光景。
【罗歇。你会从工房跑出来还真新鲜啊】
达尼克的招呼,让罗歇缩了缩身子。
【那是因为……英灵召唤什么的,一辈子能见一次就算很幸运了吧。因为可以看见第二次,我也就从工房跑出来了呀。】
语气中带着几分逞强和老成。别看他这样,他在人偶工学(Doll Engineering)领域可是有名的魔术师。不过他所造的都是些暂不考虑外表和造型设计,而一味追求性能的稍微欠缺美感的人偶。
他在两个月前,几乎与lancer同一时刻召唤出了caster,并与其一道在工房中夜以继日地生产圣杯大战中所必须的士兵(Golem)
【caster人呢?】
【老师啊,他说马上就过来。现在他正埋头于宝具设计呢。】
【还是先向caster道个歉吧。那么,你就在这里再次见识一下那神秘的仪式吧】
【知道了啦】
罗歇缩紧了身子。他满怀尊敬地称呼自己的servant为“老师”。对他而言,那位caster所建立的传说是值得崇拜的。少年对caster给予完全的信赖,能在工房中帮上caster的忙,少年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不久,caster在罗歇的身旁实体化了。他穿着青色的披风、以及贴合身体的紧身衣,脸上还戴着眼口皆无的无脸假面。罗歇欣喜地向老师问候,caster无言地点头示意。
达尼克确认四位召唤者已经在指定位置上就位后,面向空荡的玉座恭敬地低下了头。
【那么,王啊,仪式现在开始】
“————嗯”
光之粒子在玉座上集结,化为一个人的姿态。被称为王的男子,全身包裹着漆黑得似乎要溶于夜幕之中的贵族服装。与黑色相反,脸色苍白却得令人毛骨悚然,如绢丝一般的白发散漫地垂着。
他出现的瞬间,王之间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只是站着就感到要被压垮,要是被看上一眼,全身会都止不住地颤抖。这绝不是因为玉座上的男子粗野暴力。而是一旦暴露在他那冷酷的眼神下,会不由得地认识到自己是无比脆弱无力的存在。
这位王者,正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族长达尼克作为最强王牌而准备的servant、“黑”lancer————“弗拉德三世”。
罗马尼亚特兰西瓦尼亚最大的英雄、被土耳其士兵所畏惧、称为串刺公(Kazkl Bey)的他,在世界上有着另一个更为响亮的异名。
小龙公(Dracula)……或是吸血鬼(vampire)德古拉伯爵。
当然,眼前这位弗拉德三世是个与吸血鬼一词无缘的人物。他不但是具有虔诚信仰心的人格者,就算国家虽小,他也依然是作为王者君临其上的英雄。特别是在罗马尼亚、他凭借多次击退了蹂躏各国的奥斯曼土耳其的侵略这一功绩,被认为是罗马尼亚独立的大英雄。
……没错,既然这里是罗马尼亚,他的知名度几乎是最高的。甚至可以匹敌在希腊的赫拉克勒斯以及在英格兰的亚瑟王吧。
lancer向达尼克投去一瞥,便让充满威严的声音响彻王之间:
【快,召唤出愿成为余之手足的英灵们吧】
【遵旨】
达尼克恭敬地行了个礼后,向四人宣告道:
【那就开始吧。我等以千界树(Yoggdmillennia)为豪的魔术师们。这场仪式终结的同时,我们将会踏上无法回头的战斗之路。————做好觉悟了吗?】
四位master无言地流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
们绷紧神经,仅在这个时刻,他们甚至感受不到在背后守望着的串刺公所带来的的重压。
servant的召唤本身,确实比起通常复杂奇怪的大仪式更为简单。但“召唤英灵”这一极限的神秘,一旦失误就会命丧黄泉却也是自明之理。
没头没脑地胡乱冲撞,和畏缩地不断敲击石桥一样是愚者所为。现在所需要的,是能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迅速扣下扳机的冷酷与胆识。
【纯银与铁。与基石订定契约之大公。为之奉献之色为“黑”
筑壁阻降临之风。闭四方之门,自王冠出发,在通往王国的三岔路上循环吧】
明明没有经过排练,咏唱却一致得分毫不差。
每咏唱完一节,魔法阵的光芒就加速增长。奔腾的魔力蹂躏、凌辱着四人。但就连四人之中位列低端的考列斯,都坚韧地站稳步伐,毫无踌躇地持续着咏唱。
【————宣告
汝之身体听吾号令,吾之命运寄予汝剑。
如遵从圣杯的归宿,顺此意,从此理者,回应吧!】
咏唱,以及奔流与魔术回路内部的魔力,将存在于“座”中的英灵招来。与铭刻在神话传说中的至高存在进行对话。
【于此发誓。
吾为成就世间一切善之人,
吾为施行世间一切恶之人】
其中三人突然停止咏唱。只剩考列斯一人算准了这空当,宣告接下来的两小节。
【然而汝应将双眼蒙于混沌之中。汝乃为狂乱之槛所囚之人。吾乃掌控其锁链之人。】
为了狂化而作的追加咏唱。由此可以确定,他所召唤的servant或多或少会陷入疯狂。
接着,是最后一节。
魔术回路狂乱带来的痛楚的痛楚以及对于回路暴走的恐惧不停地折磨着他们,尽管如此,这四人甚至有些舍不得这个瞬间。这场仪式就是拥有如此的高扬感。即便这样,也必须宣告。为了将最高级的神秘紧紧握在自己的双手之中。
【————汝等身缠三大言灵的七天,由抑制之轮而来吧,天平的守护者啊!】
宣告话语的同时,狂风大作,人造人们慌忙蜷下身子,和达尼克、以及caster则如同吹过凉风般沐浴其中。
于是,“他们”在地上显现了。
从复杂精巧编制而成的魔法阵中,发出炫目的光芒。瞬间,奇迹具现化了。将人们的幻想作为肉体,达到既人非人之域的英雄们。
暴风缓和下来,炫目之光也慢慢减弱。之后,魔法阵中出现四个人影。
其中一位,是身着白色礼服的体格纤细的少女。她手上拿着巨大的棍棒(mace)。用虚无飘渺的眼神环视四周。
另一人,是位穿戴华丽的中性少年。四人之中唯有他笑容满面地凝视着召唤自己的master。
还一人,是位手持弓与箭的青年。他身披草色披风,正单膝跪下,拜伏于地。
接下来最后一人,是位全身覆盖着璀璨铠甲、背上背有大剑的青年。银灰色的头发,在微风中摇曳。
【噢噢……】
某人发出感叹。连达尼克都被这幅威容夺去目光。随后,servant众人异口同声地宣告起最初的话语。七名servant与七名servant之间相互厮杀的凄绝惨烈的圣杯大战————为了揭开战幕的话语。
【我等“黑”servant,应召唤之邀造访而来。
我等之命运与千界树(Yggdmillennia)同在,我等之剑即为诸君之剑】
在布加勒斯特、Stavropoleos教会的墓地里,狮子劫也成功地召唤了servant。
【————所以,你就是我的master咯?】
全身包裹着钢铁的矮小骑士如此询问道。虽然隔着头盔,通透的声音依然清楚地传达出来。狮子劫点点头,向前伸出了手。
【我叫狮子劫界离。是你的master,请多关照】
【……这儿是墓地么?你还真是在讨厌的地方把我召唤了啊】
伸出去的手被无视了。狮子劫骚着头皮辩解道:
【呀,就算你这么说……不管怎样,对我来说这里就像是我的主场啊】
【你是在墓地出生的?】
【我的少年时代是和尸体共同度过的啦】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骑士点头表示理解。
【原来如此,你,是死灵魔术师(necromancer)?】
【答对了。那么,你是saber没错吧?】
看着骑士手上的剑,狮子劫这么问道。
【那不是废话么。要是能把我看成caster或是assassin,你的眼睛和脑子一定有大毛病】
世上好像还真有这样的assassin。
【……难不成,我抽到了一个呆瓜master?】
【不不,你可是抽到了最棒的master哟,saber。我狮子劫界离,自负是很配成为你主人的一级mater】
【哼……还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嘴上功夫了得呢】
【言归正传,saber。首先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么?……话说,为什么我明明是master,你的status我却还有一部分看不见?】
通常,master与servant面对面时,可以获得某种程度的情报。诸如体力、耐力等等status、以及保有技能一类的贵重资料。这在战略制定上,是非常贵重的宝物。
于是,master们最先确认的自然是自己召唤的servant。要在理解他们各项指标的基础上,才能提炼如何战斗的策略。
但是,眼前这名骑士虽然可以确认基础的参数,然而作为英灵个性的固有技能、以及宝具资料却全都被屏蔽而无法读取。
【是因为这个头盔吧,我现在摘掉】
saber刚说完,覆盖面部的头盔就被分解并融入铠甲之中。面对展露出来的“她”的风采,狮子劫惊讶得合不拢嘴。
【是个,女孩…………?】
不,说不定是少年也未可知。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位面容相当稚嫩的人物。自己也许是因为太过意外,一不小心把话说漏了嘴,这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差起来。不过狮子劫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
【……你说啥?】
饱含杀意的冰冷话语让狮子劫回过神来。
【下次再叫我女人,我可没法控制住自己】
saber用泛光的眼瞳诉说着杀意。看来他是认真的,狮子劫本能地嘀咕道。
【……抱歉,抱歉啦。我再也不说了】
举起双手,ber的脸庞虽然因为愤怒而扭曲,不过心情似乎也因此有所好转。她作了个深呼吸,用略带失望的表情低语道:
【原谅你了。以后不准再谈这个话题,给我好好记着】
【OK。那么你的真名到底是————】
【嗯?怎么回事master。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触媒,但你难道不是以我为目标才把我唤来的么。真名不说也知道吧。】
【啊,不。触媒用的是这个】
狮子劫一边回避逐渐解开的魔法阵,ber接下后以一脸诧异的表情看着那件东西。
【这啥玩意】
【是圆桌。你们这些骑士曾经用过的呀】
本来暂时有所好转的saber的心情,又立刻急转直下。她咂了咂舌,将那个————恐怕再也无处可觅的圣遗物、毫不犹豫地用手中之剑斩碎。
【…………喂】
saber用铠甲践踏如字面上一样已经变为木屑的那件东西。
【可恨至极!没想到,我竟然被用这种东西召唤了!】
看那表情,她确实是从心底里厌恶着圆桌。那就奇怪了,狮子劫想道。对圆桌骑士来说,那应该是谈笑风生的场所才对。虽然圆桌骑士们最终产生了对立,不过那并非本意使然吧。要是对于这个圆桌抱有如此的憎恶,那么————
她的真名,狮子劫一下就想到了。要是有哪位骑士如此憎恨圆桌,那么一定是明确地背叛了骑士王的那名唯一的圆桌骑士。
【saber。你的真名,难不成是“莫德雷德”?】
狮子劫的询问,让莫德雷德微微皱起眉头。自己的真名由于方才的行动而被猜中,这让她显得有几分忸怩。
但她还是用毅然的口气宣告:
【————正是。我名为莫德雷德,是骑士王亚瑟·潘多拉贡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你不是背叛了么】
面对狮子劫的指摘,saber突然涨红了脸宣告道:
【啊啊,正是。我确实叛逆了。那个王到最后都没有承认我的实力。不论是剑术水平还是政治手段,我都能和王平起平坐————不,应该已经超越了她。但是,那个魂淡王竟然因为我的出身而拒绝让我即位。】
冰冷的声音,绝不是因为压抑住了冲动,倒不如说正好相反。能令全身颤抖不已的愤怒和憎恶,正寄宿在她的体内。
她的出身————据说莫德雷德,是亚瑟王与亲姐姐摩尔甘之间所生的不贞之子,这一点实在太致命了。
【所以我背叛了他,然后送他上路了。我要让那个王知道,他的统治没有任何意义。】
没错。根据传说,把那位亚瑟王逼上死路的确实就是这位莫德雷德。即使被圣枪贯穿身体,这位莫德雷德还是给予了亚瑟王致命一击。
濒死的亚瑟王把圣剑丢回湖中后、去往了妖精乡(Avalon)。而这位莫德雷德则在卡姆兰之丘上停止了呼吸。后来流传下来的,只有叛逆的骑士这一恶名。
【呼。也就是说,saber。你的愿望是成为王么?】
对于被拒绝即位的莫德雷德而言,成为王毫无疑问是她应该请求圣杯实现的愿望。但是,莫德雷德用怃然的口吻回应狮子劫的话语:
【不,错了。我不想用圣杯的力量成为王。就算我登上王位,父王也绝不会认同。我的愿望啊,master,就是能让自己向选定之剑挑战,仅此而已】
【……选定之剑?就是传说亚瑟王所拔出的那把剑么】
saber点了点头。没错,据说那位亚瑟王少年之时,将全国的大力士都没未能挑战成功的那把剑一举拔出,由此获得了成为王的资格。
如果,莫德雷德拔出了那把剑,她足以称王的资格确实能够得到承认。但是,他的愿望中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呐,我能问个问题么?】
【说吧】
【假如圣杯实现了你的愿望,而你没把剑拔出来怎么办?】
是的。若是向选定之剑挑战,那也有拔不出来的可能性。毕竟,那是一把全国男子都未能如愿的剑。即使是继承了亚瑟王血脉的莫德雷德,到底能不能拔得出来,说实话都很难下定论。
【你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啊,master。我没可能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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